北京多渠道破解托育难题之社区嵌入
家长们心中理想的托育园是什么样？安全有保障，就近易接送，价格可承受，要是这三者都能满足，托育的难题似乎也就迎刃而解了。在北京，多区开始尝试的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正在将这一理想变为现实。所谓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是指通过在社区（小区）的公共空间嵌入功能性设施，为居民们提供家门口的托育服务。专业的服务、步行可及、普惠的价格，让这一托育服务越来越受到家长的青睐。一个社区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开办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有哪些特点，如何解决家长的托育难题？带着这些疑问，日前，北京青年报记者走进昌平区首家社区托育点——城南街道拓然家苑社区托育点，探访这里破解托育难题的经验。
支持社区嵌入式托育
新建、改扩建服务设施将获资金补助
下午3点多，在昌平区拓然家苑社区托育点，11个孩子正在5名老师的带领下进行他们今天最后一项活动——探索课程，用手中的玩具搭建自己喜欢的造型。孩子们中，最大的妞妞现在2岁8个月，她从这个托育点3月份开办就来了。“孩子在这里被老师们照顾得很好，半年来她也形成了很多好习惯。”妞妞姥姥告诉北青报记者。
拓然家苑社区托育点是北京市开展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的一个代表。所谓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是指通过在社区（小区）的公共空间嵌入功能性设施，为居民们提供家门口的托育服务，形式包括为婴幼儿提供全日托、半日托、计时托、临时托等多种形式的照护服务。
2023年10月，全市首家社区嵌入式托育点在丰台区六里桥街道开班，100多平方米的场地里可以提供18个托位，而普惠的价格更是为新手爸妈解决了带娃难题。自丰台区首开先河后，全市多区都开展了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试点，北京市发改委、卫健委等多部门也出台了相应政策，为这一探索提供政策保障。
今年6月，市发改委就《北京市社区嵌入式服务设施试点项目建设运营管理办法（试行）（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其中提出，本市的社区嵌入式服务设施试点将优先和重点提供养老托育等急需紧缺服务，逐步补齐和拓展其他服务。为支持试点项目，按照征求意见稿，本市将支持新建、改扩建、存量设施改造类社区嵌入式服务设施试点项目建设，市政府固定资产投资对项目中基本公共服务类、普惠非基本公共服务类功能拟给予工程总投资30%、不超过5000万元的补助资金。
同年9月，市卫健委印发《北京市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设施建设和服务导则（试行）》，进一步明确了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的选址规划、建设运营、场所设置、空间配置、设施设备、人员配备、收费管理和照护管理等细则，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有了更为详细的指导手册。
产权+场所设置双保障
为找到合适场地走访百余点位
昌平区较早开始了社区嵌入式托育服务试点。昌平区卫生健康委人口监测与家庭发展科科长邵立雪介绍，自丰台区六里桥街道开办了首家社区嵌入式托育点后，昌平区也积极谋划，并与各镇街进行沟通，寻找有意愿开办的镇街以及适合开办的地点。
社区嵌入式托育点有哪些特点？开办这样的托育服务需要具备哪些条件？邵立雪告诉北青报记者，要实现社区嵌入式托育的普惠价格，首先需要场地的产权性质是集体或政府有合法产权或使用权，这样价格才能打下来；此外，“一老一小”属于特殊群体，其对场地要求比较严格，比如托育场所就要求二层以下、具有消防“双通道”、功能要分区等等。“要同时满足这样条件的场地，其实并不好找。”邵立雪说。
“我们一开始走了昌平近百个点位，最终只选择了20个社区嵌入式托育园所和30余个亲子小屋，放弃了很多产权性质有问题或者房屋质量有问题的地方。”邵立雪说。最终，在昌平区卫健委与昌平区城南街道合力推动下，拓然家苑社区将居委会二楼的一间活动室腾出来，用于改建托育园所。
改建的过程也并不容易，消防部门现场勘验时，发现这里并不符合托育园所消防“双通道”的要求，如要开办，就要再新建一个消防通道，造价也远超预算。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好消息传来，昌平区成功入选“2023年中央财政支持普惠托育服务发展示范项目”，获得1亿元中央财政资金支持。中央财政的“及时雨”解了燃眉之急，通过加装消防外挂楼梯，消防“双通道”难题得以解决。
公建民营模式
价格普惠让家长“托得起”
场地有了，谁来运营？邵立雪介绍，按照北京市相关规定，社区嵌入式普惠托育园可以自营，也可以委托已在卫生健康部门备案的第三方托育机构进行运营。经过考量，昌平区最终决定选用已经开展托育服务多年并且运营了北京市首家社区嵌入式托育点的静田托育作为运营方，通过公建民营的方式运营托育园所。“目前昌平区两家社区嵌入式托育点都是由这家公司运营，政府提供无租金的场地并且按照普惠托育相关政策给予每个月1000元的生均补助。”邵立雪说。
用餐区、活动区、盥洗区、卫生间……在拓然家苑社区托育点，100余平方米的房屋被划分成多个功能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和北青报记者一样，很多参观过托育园的家长感叹道。静田托育运营总监张宇婷告诉北青报记者，除了社区嵌入式托育园，静田托育还运营着多个商业托育园，但无论是哪个园所，装修设计的标准都是一样的。
“可别小看这把儿童凳，它其实内藏玄机。”指着孩子们坐的一把小凳子，张宇婷向北青报记者介绍道，这把凳子不同的面可以分为4个高度，这就保障了0-3岁的孩子，无论多高其双脚都能触地，保证了孩子的安全。不只是小凳子，在这个托育点，全屋软包、圆弧形桌角、防夹手厕所门等设计都在最大程度上保护着孩子的安全。
由活动室改造的拓然家苑托育园就坐落在拓然家苑居委会楼内，北青报记者前往探访时，二楼的居委会大厅内，工作人员正在办公，向前走几步就是独立的托育园。对于拓然家苑社区居民和附近几个小区居民，走着就能把孩子送到园区，非常方便。“我们之前就在小区里看到老师带着孩子们在户外玩，我外孙特别喜欢这里的老师，也喜欢和这里的孩子们一块玩，我就建议女儿把孩子送来试试。”家长谢女士告诉北青报记者，她的外孙送来托育园已经有3个多月了，现在孩子吃饭、穿衣都越来越有规律了。
价格上，拓然家苑托育园为普惠托育园，全日托收费为每生每个月2100元，每日两餐两点另收费45元/天，价格仅为商业托育园的1/3左右，大大降低了家长的经济负担，也让这里刚开园就“爆满”。
此外，社区嵌入式托育园就设在居委会楼内，有了街道和社区的“背书”，家长们也更放心。“居委会就在外面办公，这边孩子哭了，那边他们就会推门过来看看。”张宇婷打趣道。相比于商业园主要受卫健委监管，社区嵌入式托育园受到卫健委、街道等多方监管和督导，家长们也更放心一些。
租金减免+生均补助
政策支持让社区嵌入式托育可持续
一方是家长对高价托育服务“望洋兴叹”，另一方则是托育机构高成本运营难以为继，那么2100元的普惠托育价格能否推动托育机构可持续运营？“作为商业机构，我们肯定也会考虑，不能赔钱运营。”张宇婷说。她告诉北青报记者，公司旗下的商业园很大一部分成本就是房租，不仅租金高昂，还会面临房东涨价的风险，而街道托育园则不存在这方面担心，免费使用的场地解决了运营成本的大头。此外，政府给予的生均补助也减轻了托育园的运营成本。
拓然家苑托育园开园后招生的火热场景也让静田托育看到了社区嵌入式托育的前景，于是在该园投入运营近半年后，他们又承接了城南街道第二所也是昌平区第二所社区托育园——龙山华府普惠托育园。与拓然家苑托育园一样，这家能够提供18个托位的园所也是开园即爆满，大多数托位都被提前预订。
据悉，除了已经开园了2家社区嵌入式托育园，昌平区还有18个已经选址正在筹建中的社区嵌入式托育园。它们分布在11个街镇，基本覆盖了人口较为密集、托育需求高的回天地区、沙河地区、昌平城区等区域。
探索设置“亲子小屋”
将科学育儿知识免费送到农村地区
昌平区60%的地区是山区，城市里开展社区嵌入式托育，那么广大农村地区的居民有没有托育需求呢？邵立雪告诉北青报记者，经过考察，他们发现广大的农村地区缺乏亲子活动空间，孩子们没有亲子活动场所，家长们也缺乏科学育儿知识。“我们也走访了上海的‘宝宝屋’、中国计生协设立的‘向日葵亲子小屋’等，发现这种能够提供临时托、计时托以及亲子活动的小屋很受家长欢迎，也很适合广大农村地区开展。”邵立雪说。
农村地区人口分散，缺乏稳定的生源，开设社会化托育机构并不现实，但定期组织开展亲子活动却是可行的，这将填补农村地区缺乏托育服务的空白。在这样的理念推动下，昌平区启动了“小苹果”亲子小屋工作，计划利用镇街或村居自有房屋和设施，设立“小苹果”亲子小屋，提供临时托、志愿托等服务，为农村地区有0-6岁儿童家庭提供免费的亲子活动和托育服务，宣传科学育儿知识。
目前，这项工作已经启动。邵立雪介绍，经过实地考察，已经在昌平选址34个点位设立亲子小屋。为了让亲子小屋风格更为统一，昌平区卫健委前期进行了视觉形象设计，各个小屋将有着统一的装修风格、配备标准，也会使用统一的logo。“目前这些亲子小屋已经在前期设计或者装修改造中，预计12月，位于崔村镇和兴寿镇的几个亲子小屋将完工。”邵立雪说。
北青报记者了解到，“小苹果”亲子小屋建设完成后，昌平区卫健委将委托备案托育机构进行运营，每个小屋每年将组织不少于24次的免费亲子活动，同时该场地也支持妇联、团委等机构开展各类亲子活动，将科学育儿知识免费送到广大农村地区。
文/本报记者 张月朦
摄影/本报记者 袁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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